爱情笔记140—情天恨海，飞花若梦
2014-7-13 23:58
题记：泉涸，鱼相与处于陆，相呴（xǔ）以湿，相濡以沫，不如相忘于江湖。——庄子《大宗师》
一
2006年，我大三。那一年很特别，因为有两个七夕。第二个七夕的傍晚，我怀抱一大束精美的玫瑰，在一个没有情调的路口，耐心等待着飞花。她下班有点晚，我们约好了时间。
除却路上偶尔弄出刺耳喇叭声的车辆外，还是比较安静的。天不算热，晚风也很懂风情，吹着树叶，弹奏出沙沙作响的天籁，夏虫也开始阵阵清唱，与晚风伴奏，形成动人的和鸣。一对对小情侣，或挽着胳膊，或手拿鲜花，做着幸福甜蜜的漫步。
我一站一等，就是三个多小时，飞花还是没有来。我打她的电话，也没人接。夜色已深，我很忐忑，也很纠结。最终，那束鲜红又寂寞的玫瑰花，让她同住的朋友带回了家。
第二天，她告诉我，公司出了些事，离不开，于是就没有回来。我有点生气的说：“说好的相见，你不来也没关系，那要说一声啊！免得让人担心。”她给我道了歉，并解释，的确很急，甚至都没有时间打个电话。
那束骄傲的玫瑰，不知鲜艳了多久，但结果很清楚:我们俩好了，相恋了。我至今清楚记得，一个深夜，我要回去，准备第二天的课程，还有过英语六级的任务。离别的当口，我们依依不舍地拥抱在一起，吻了很久很久。
飞花很爱我。有一次，一些朋友在一起喝酒，由于气氛很HIGH，就喝多了，喝到走路都踉跄不止。飞花把我扶到她的住处，她室友另找了地方住。我躺在床上，迷迷糊糊地睡去。半夜时分，我想吐，又口渴，很难受。飞花早准备好了解酒的汤，还有凉开水，衣不解带地照看我。日过三竿的时候，我才悠悠醒转。醒来后才知道，飞花为照看我，一宿都没睡。
我体会到了，一种简单的，类似幸福的感受。到底是因为爱，还是因为寂寞，才和飞花走到一起？我不清楚，我很乱。因为另一个女孩的身影，从来都没有在我心中真正抹去，她就是若梦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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二
高三复读的时候，我认识了若梦。她身材高挑、貌美如花，顾盼之间，有万种风情。在我眼中，她就是独一无二的校花。
我们都在重点班，座位相邻，我在后，她在前。经历过高三甚至复读的人，一定都能感同身受，那是一种魔鬼般的炼狱。晚上九点多，教室关门，就到宿舍复习；宿舍关了灯，就到厕所中苦读；领导来检查，就玩瞒天过海的游戏。早上，四五点就爬起来了，教室门没开，就从窗户“翻墙越狱”。
有几次，我和若梦都起得很早。窗户有点高，我就让她踩着我，或者我拖着她，让她先上去后，我再上去。教室中，书本资料成山，试卷题目成海。我很清楚，唯一的路，就是从书山题海上踏过去，走进象牙塔，走向新生。但我还是禁不住心猿意马。前排的若梦，美丽的气息随着淡淡的清香，不仅飘到我的鼻孔里，而且飘到了我的心里；她娇俏的马尾辫或是飘飘的长发，总是时不时地撩拨着我的心弦，让我情难自已。我只有尽量克制自己。一边努力的复习，一边尽量的与她保持距离。
在班级中，我是从最重点的高中转来的“高材生”，成绩很好，总是前几名。若梦也很努力，只是成绩没那么理想。我们常在一起讨论问题。能和心爱的女孩一起学习，是多么快乐的事啊！
因为若梦很漂亮，追她的男生很多，她抽屉中的情书，总是时而出现。其中一男生阿P，可以定义为传说中的死皮赖脸。他时不时地去纠缠若梦，若梦从未理他，甚至要揭发他。他一看风头不对，也就老实了许多，转而走柔性路线，想用我做道具，为他的清秋大梦铺路。他难道不知，我很喜欢若梦吗？
有一天，我和若梦在回宿舍的路上时，我就问若梦借自行车一用，回一趟家。若梦正待答应的时候，阿P幽灵般的出现了，出现在我们眼前。他有一句没一句的，和若梦套近乎。我和若梦只能算是暧昧，我把她当做成神仙妹妹，巴不得多和她多呆一会，当然就很讨厌阿P，但又不好意思说什么。
骑着若梦小巧的车子，从家中返校后，发现风波四起。若梦生气地冲我说：“骗子！你说要我借你的用，我借你了，谁知你这么虚伪，又把车子给别人骑。”顺便说一句，若梦的自行车，是从不借给男生骑的。我也是男生，她却借给了我，只能说明，我们的关系，已经很好很好了。我很冤枉，毕竟是我骑着回家，又骑着回来，然后“完车归若梦”啊！于是带着不解问道：“谁说我把车子借给别人了？”“还能有谁，还不是那个丑八怪阿P！”“那个八卦的话你也信，你被他忽悠了！”我气愤不过，找来了阿P，当着若梦的面，问清楚了来龙去脉，顺便给了他几脚，外加几个拳头，也算是为若梦出了口气。
毕业前夕，我们在一起填写志愿，一起在夜色下操场的草坪上，闲侃着以后的路，带着丝丝伤感。然后高考，再走进彼此的象牙塔，若梦在洛阳，我在合肥，从此真的就天南地北。
三
大一大二，我和若梦鸿雁传书。每次收到她的信，每一个字，甚至每一个标点，我都会熟记于心。不为别的，只为我对若梦的情，已经深入骨髓。然后书信慢慢地少了，信的内容，也开始变淡。我预感到了不妙。若梦有了新的感情，那简直是一定的。
再美好的感情，也熬不过无情时间的流逝；再刻骨的爱恋，也很难在遥远空间的阻隔中，还能年复一年，热烈一如往日的缠绵。
我和飞花住在了一起。从七夕到国庆节，没多长时间，我已经历了冰火两重天。国庆节的晚上，窗外开始吹起冷风，呼呼直响，不停地敲打着门窗。和飞花激情过后，她似乎沉沉的睡去，而我则悄悄的拿起手机，因为刚听到“嘀嘀”的信息声，我有种不好的预感。
果然是若梦发来的。信息的内容很简单：“从此以后，再也不要联系，永成陌路，永别！”也就是这短短十五个字外加三个逗号一个感叹号，让我的心跌入深渊，掉进冰窟。
我悄悄的坐起来，看了看飞花，轻轻的喊了喊她，没有动静。于是我给飞花盖了盖被子，然后悄悄的拿起手机，悄悄的披衣下床，悄悄的打开门，然后把自己关在门外，然后蹲下来，一遍一遍的，开始拨若梦的电话。没有人接，再拨，还是没人接，再拨再拨.....拨了多久？一个多小时？拨了多少个？起码150个？拨得多累？手僵了，身子也冻得发抖。
我又悄悄地来到床前，以为飞花还在睡梦中。然而我错了，我听到了飞花呜呜咽咽的哭泣声，很伤心、很无助、甚至很绝望的哭泣声。她把头包在被子中，被子都被眼泪浸湿了。我钻进被窝，想把被子摊开，安慰一下她。没用，飞花一转身，背向了我，哭声更大了。我想继续哄一下飞花，谁知她穿着睡衣下床，直接出了门。啪的一声把门带上，把自己关到了门外。
外边很冷，我是切身感受过的。我更清楚，飞花穿得很单薄。听着门外的哭声，我也哭了，无限悔恨！飞花不让我开门，她只是在外边凄凄惨惨的哭。我在门内，也是无限痛苦！
门还是被我打开，我把全身冰凉的飞花，抱到了床上，给她解释了全部。告诉她，我和若梦从同学到相知，从相知到相恋，从相恋到鸿雁传书，从鸿雁传书到冷冷清清的全过程。我安慰飞花，我和若梦已经分了，我爱的是她，她才是我的全部。
飞花又一次原谅了我，依然很爱我，一心一意。
四
同年的11月20日，校园招聘正如火如荼。比招聘更重要的，还是若梦的到来。没错，她从遥远的洛阳，来合肥看我。我找了宾馆让若梦住下，没有告诉飞花。
若梦刚到，都没有休息，就陪我去面试富士康。把自己的辛苦，放在了一旁。没想到，我竟顺利通过了！在要签还是不签的时候，我问了若梦，她说：“签吧，公司又不错，错过了可惜。”我于是就签了下来。
若梦住了三天。这三天中，我告诉飞花，因为找工作忙，就不去看她了。在真实的飞花和飘渺的若梦中间，我毫不犹豫的选择了后者。选择和若梦在一起，也只是在一起。我们俩即使睡同一张床，也只是同床异梦。我的热情，一点都没有消减若梦的冰冷。这哪里像高中时候的若梦啊，变了，全变了.....我们之间，已经没了当年的纯真，当年的美好.......
我告诉若梦，我已有了女友飞花，并且在一起了。她很大度、很自然的祝福我，没有一点忧伤。她走了，还是带走了我的心.....若梦走后，我去飞花那儿。飞花说：“让我看看你的手机好吗？”我说好，于是把手机给了她。我因做贼心虚，早把敏感的信息删除了。我以为，飞花是要看里面的信息。
我又错了，飞花都没有打开手机。等我发现情形不对时，贴在手机上的我们一起照的大头贴，已被飞花撕成碎片，如泣血的残红飞舞。我发疯似地问为什么，为什么；发疯似的找回还在飘零的碎片，想把它们重新粘合在一起，但已不可能了。
飞花曾说，如果我要是不爱她了，她就出家做尼姑去。此时，飞花已没有眼泪，只有伤痕累累的心。谁知我还问她“为什么”。这三个字，我真不配问。
一个我爱的女孩，屡屡把我伤害，我还是义无反顾的去爱；一个爱我的女孩，屡屡被我伤害，还是义无反顾的把我来爱，直到心如死灰。直道那时，我才真正明白，我为什么会和飞花相恋。不是别的，是寂寞、是孤单、是思念的发泄。我错了，已经晚了，没人为我的错误买单。
我对飞花再好，都好不过一颗真心，而这颗不争气的真心，硬是飘荡在虚无缥缈的北国。
若梦曾用书信或短信对我说，当她想我的时候，也是她寂寞的时候。或者说，我是她寂寞时安慰的伙伴、倾诉的对象，而不再是恋人。就这样一次次好像理所当然的话，带给我无以复加的伤害与苦痛。我的心，也被若梦撕成了飞舞的碎片，在麻木中走向凋零。
爱真的很伤人！
五
和飞花刚刚分手时，我们还是朋友。不久后，她就删掉了我的QQ和电话号码，而我也去了另一个遥远的城市，从此各奔天涯。几年过去了，飞花，你还好吗？你一定要幸福啊。
和若梦说再见后，很久没有联系。本以为就要烟消云散时，她给我发来了一封邮件，内容也很简单：“还好吗？现在哪里？工作了吗？请回答我。”她一定不知道，经历了不堪回首的一个个片段后，我竟然鬼使神差的到了若梦所在的城市——天堂苏州。在苏州，我们又联系了。她说，自己在做会计，待遇不错。她交了男朋友，家就在苏州住。若梦尘埃落定，而我还在漂泊。不过当年锥心的刻骨折磨，像巨大的洒满盐的伤口，在经历了诸多不如意后，开始渐渐愈合。我不会一次次在梦中再梦到若梦了，也不会再有那种痛不欲生的思念了。
爱过、被爱过、伤害过、被伤害过，酸甜苦辣都偿过，悲欢离合都走过。短暂的爱，是不是可以成为永远？相濡以沫的情，是不是可以相忘于江湖？谁又能说的清啊！
情天恨海，飞花若梦……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