新华社 | 作者 陈丹
在美国密苏里州堪萨斯城，16岁的黑人少年拉尔夫·保罗·亚尔去接弟弟却弄错地址，摁响了白人安德鲁·莱斯特家的门铃，不料引来杀身之祸。莱斯特发现家门口出现黑人，二话不说抄起手枪，隔着玻璃门开枪打伤亚尔。莱斯特19日没认罪。他辩称，开枪是因为被亚尔“吓死了”。
中枪只因肤色？
莱斯特现年84岁，受到“一级人身侵犯”和“持械犯罪”两项重罪罪名指控，如被定罪，前者最高刑罚为终身监禁，后者为15年监禁。莱斯特19日首次出庭，拒绝认罪。
亚尔的律师李·梅里特和一些民权人士呼吁联邦司法部调查这起枪击事件，要求检方对莱斯特提出“仇恨犯罪”指控。梅里特说，事发时亚尔手无寸铁，“只不过有着黑皮肤”。克莱县检察官扎卡里·汤普森说，这起案件含“种族因素”。不过他指出，“一级人身侵犯”罪的最高刑罚重于“仇恨犯罪”。
13日晚，亚尔的母亲让他去一个朋友家接他弟弟，亚尔却因弄错地址来到莱斯特家门口，摁响门铃。警方说，莱斯特拿起手枪朝亚尔射击，第一枪打中亚尔的头部，第二枪打中其手臂。亚尔中弹后逃离，求助了附近好几户人家，才找到人帮忙。据美联社报道，他头部遭近距离平射，却奇迹般活了下来。他入院接受治疗后，16日出院。
按照莱斯特的说法，他当时发现门口站着“一名身高大约6英尺（约183厘米）的黑人男子”，被对方个头“吓死了”。亚尔的家人则说，亚尔的身高是5.8英尺（约177厘米），体重140磅（约63.5公斤）。
警方说，莱斯特开枪前没有与亚尔作任何言语上的沟通。亚尔是一名尖子生，据同学埃利安娜·布伦隆德描述，他为人“善良”，“爱笑”且“乐观”。
偏见导致误判？
据《华盛顿邮报》报道，莱斯特对亚尔个头的描述对照事实有些许夸张，过去多起年轻黑人遭枪击事件也出现类似现象。多项研究显示，人们对黑人身材的判断往往会比其实际更高大、更壮实，而且倾向于用符合成人特征的描述来形容一些黑人儿童，结果是黑人会被视作比实际“更危险”。
2014年11月，年仅12岁的黑人少年塔米尔·赖斯在俄亥俄州克利夫兰市一个公园耍弄玩具气枪时，被警察误认为真枪而射杀。克利夫兰巡警协会会长当时为开枪的白人警察辩护，称赖斯“虽是12岁，却有成年人的身材”。
1月27日，在美国首都华盛顿，人们在白宫前抗议非洲裔男子泰尔·尼科尔斯遭警察殴打身亡。图源：新华社
2012年2月，白人协警乔治·齐默尔曼在佛罗里达州桑福德市一个居民区巡逻，发现17岁黑人少年特雷文·马丁，于是拨打“911”报警电话，把马丁描述为“一个看起来像是坏人、像毒贩的家伙”。齐默尔曼随后跟踪马丁并与其对峙，随后开枪打死对方。
“敲错门后遭房主枪击”事件震惊全美，也让不少黑人家长心有戚戚焉。堪萨斯城非洲裔市长昆顿·卢卡斯说，这件事让他不禁自问：如果是自己摁错门铃，是否也会像亚尔那样陷入险境？自家孩子长大后，他要如何向他解释白人为何害怕黑人孩子？
“和我一样的非洲裔家长不得不说：‘这不公平，但世界就是这么看待你’，”耶鲁大学从事非洲裔美国人研究的阿提巴·戈夫说，“要向一个孩子这么解释真是令人崩溃。”卢卡斯认为，人们“需要重新考虑他们的偏见与害怕，认识到黑人不是恶棍、黑人孩子不是威胁”。
美国全国有色人种协进会会长德里克·约翰逊说，社会不仅要关注枪支暴力，也应当解决认为“黑人可怕”的偏见。要不然，“我们必须告诉孩子，摁门铃时要确保你没找错地方”。
